2021年,突破中國共有24座城市(不含我國港澳臺)突破萬億元GDP大關,大關被人們稱為“萬億俱樂部”。何城
12這個數字的突破倍數,總是大關對中國人有著特殊的意義,比如12生肖、何城24節氣。突破
同樣,大關萬億城市達到24座,何城也可以看成中國城市化或者說大城市化的突破進程,已經來到一個新階段。大關
無論從經濟總量,何城還是突破從居住人口來看,這些城市都是大關中國當之無愧的核心城市群體。除了中國之外,何城在世界上任何國家,都找不到數量如此眾多,緯度跨越幅度和區位差別如此之大的核心城市群體。

2021年,我國國內生產總值(GDP)比上年增長8.1%,經濟規模達114.4萬億元,穩居全球第二大經濟體。(圖源:國家統計局)
數字24,其實是一種偶然。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速,可能到2022年,萬億城市的數量就是25或者更多。
然而,站在24座萬億之城浮現的時間節點,我們也可以看到中國城市不斷進化和分化的一些隱秘邏輯。
城市的能級
24座萬億城市,可以分為四類,這種分類折射了它們崛起的邏輯。
第一類是一線城市。
上海(4.32萬億)、北京(4.03萬億)、深圳(3.07萬億)和廣州(2.82萬億)這四座一線城市,在經濟總量和質量上,依然是中國所有城市的排頭兵。
此外,重慶和蘇州雙雙晉級“兩萬億俱樂部”,GDP分別達到了2.79萬億和2.27萬億,尤其是重慶的GDP正接近廣州,但考慮到區域面積、人口數量,特別是城市內部的產業結構等因素,重慶暫時還很難說是一線城市。
同樣,蘇州的GDP近年增幅很快,但作為一座工業城市,它的“能級”,比如對周邊區域的輻射和帶動能力,和北上廣深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。實際上,蘇州的快速崛起和它長期接受一線城市上海的輻射正是密不可分的。
除了一線城市之外,其他萬億城市可以分為三類。
第一類是直轄市,天津和重慶。
天津2021年的GDP為1.57萬億,排在了南方四座省會城市成都、杭州、武漢和南京之后。即使用GDP除以常住人口得出人均的GDP,天津的排序和這些南方強省會相比,也并不靠前。
重慶作為最年輕的直轄市,總給人一種很“生猛”的感覺。在產業發展上,重慶的確可圈可點,并非完全是因為地域大、人口多才顯得經濟總量大。
僅以筆記本電腦為例,到2021年,重慶已經連續7年產量全球第一。近年來,這座城市每年都生產了全球1/4到1/3的筆記本電腦。
相比而言,同為直轄市的天津,近年來在產業發展上則“低調”很多。
實際上,天津有傳統的工業基礎,在1990年代更是吸引了摩托羅拉等一大批全球巨頭前來投資。此外,天津臨近海岸線,區位優勢也不比深處內陸、位于四川盆地邊緣的重慶差。在這個意義上講,天津的確有點特殊。
第二類萬億城市,是省會和計劃單列市。
在南方省份中,主要的經濟大省如江蘇(南京)、安徽(合肥)、福建(福州)、浙江(杭州)、四川(成都)和湖北(武漢)等的省會,都成功晉級萬億。在北方,只有山東(濟南)、河南(鄭州)和陜西(西安)三個省的省會進入萬億之城的行列。
山東、河南擁有巨大的人口基數,兩省分別為我國第二和第三人口大省,人口分別達到1.02億和9900萬。我國人口第一大省是廣東,常住人口已經達到了1.26億。
作為山東和河南的省會,濟南和鄭州自然可以積聚全省的資金和人口,崛起為強省會,經濟總量走高并不意外。2021年,濟南和鄭州的GDP分別達到了1.14萬億和1.27萬億。
西安比較特殊。
陜西的人口只有3900多萬,不到山東、河南的一半,但西安的GDP卻和濟南、鄭州相差不多,為1.07萬億。為什么西安這么牛?
最主要的原因是,西安并不完全靠省會的政治優勢集聚全省資源,而是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工業底子。
在1950年代,“一五”計劃期間,蘇聯援助建設的156項重點工程中,西安市一座城市就達到了17項,占比超過10%,成為全國安排蘇聯援助項目最多的城市。西安成為“幸運兒”的重要原因,很大程度在于深處西北內陸,在國防意義上比較安全。
在這些工業底子之上,西安成為了北方重要的軍工城市,其電子、航空等產業尤其強勢。而且,近年來,這些產業愈發受到國家的重視,一直都是國民經濟中的強勢產業。

西安航空航天產業發展格局(圖源:前瞻產業研究院) 相比而言,沈陽、長春等東北城市同為計劃經濟時代的“幸運兒”,但它們以鋼鐵、汽車等傳統產業為主,在動能轉化的時代,轉型會比較吃力,而西安卻可以做到“恒久彌新”。
實際上,沈陽、長春、哈爾濱和大連等曾經的東北工業重鎮,的確沒有一座城市在2021年晉級萬億俱樂部。
直轄市和強省會在經濟上的崛起,一定程度上的確得益于行政地位為城市帶去的資源優勢,這是一種行政地位的能級。而另外兩類城市則有更多的市場化色彩,一是計劃單列市,二是超級地級市。
市場的力量
目前,我國有5個計劃單列市,從北到南分別是大連、青島、寧波、廈門和深圳。
其中,深圳作為一線城市,早已超越了計劃單列市的能級,不在這里討論。在其他四座單列市中,青島和寧波進入了萬億俱樂部,而大連和廈門沒有進入。
2021年,青島和寧波的GDP分別為1.41萬億和1.46萬億,而大連和廈門分別為7825億和7033億。同為計劃單列市,大連和廈門的體量幾乎只及青島和寧波的一半。尤其是大連和青島兩座城市,曾一度同為環渤海地帶的兩顆明珠,而如今的發展差距有點大。
即使排除規模因素,大連也明顯低于青島。大連的常住人口為700多萬,青島約為1000萬,而后者的GDP差距幾乎是前者的兩倍,那么,就可以看出兩座城市人均GDP的差距也非常大。
為何會有這種差距?
經濟結構和市場的力量使然。提到大連的產業,普通人很難想到特別出名的公司,王健林的萬達或許算一個,但這家公司的實際總部其實已經在北京。另外,人們還可能想到大連承接了日本IT公司的軟件外包。除此以外,大連暫時還缺乏在全國范圍內有足夠辨識度的企業或品牌。
青島就不一樣。提到青島,至少可以想到海爾和青島啤酒(76.400, 0.00, 0.00%)這兩大品牌,還有知名企業家張瑞敏、周厚健。
從1990年代到21世紀的前10年,差不多20年的時間,是中國家電產業黃金時期。深圳和青島是全國主要城市中,最知名的兩個家電重鎮,深圳有創維、康佳和TCL三家,而青島同樣有海爾、海信和澳柯瑪(5.810, 0.00, 0.00%)三家,和深圳勢均力敵。
家電是充分競爭的行業,在這個領域做得好,至少說明企業的市場化改革總體上是成功的,啤酒行業也遵行這個邏輯,沒有市場保護,充分競爭,意味著企業的運營必須最大限度地市場化,才能生存。
在青島,海爾、海信、青啤、雙星、澳柯瑪曾被稱為工業的“五朵金花”,到今天,它們所在的行業早已沒有互聯網和“硬科技”那樣吸引眼球,但這些和消費者密切相關的行業,比如家電和快消品,有著一個巨大的優勢——永遠都有消費者需要它們。
這意味著無論產業怎么變革,擁有這些產業的城市一直都會有較強的抗周期和抗風險能力。
青島既沒有強省會的人財集聚優勢,也沒有直轄市的政治能級,卻在中國北方地區,于經濟總量上始終穩居第三名。北方地區GDP的前兩名,分別是兩大直轄市北京和天津。某種意義上講,青島代表了中國北方的一種市場力量和企業力量。
最后一類萬億城市是那些超級地級市。
它們屈指可數,主要分布在廣東和江蘇兩大經濟強省。廣東的佛山和東莞,江蘇的蘇州、無錫和南通,進入了萬億俱樂部。
值得注意的是,這些超級地級市都有著兩個特點。
首先,它們都不是“孤立存在”的,在地理空間上,無不位于一個巨大的城市群之中,接受著更高能級的城市(上海、深圳和廣州)的輻射;同時,也和其他同等級城市之間進行著協作,特別是產業轉移,比如上海將跨國企業的制造環節轉移到蘇州或無錫,而深圳同樣將一些硬件企業轉移到了東莞,華為的東莞松山湖基地就是典型。
其次,它們的制造業都非常發達,每一座城市都擁有著辨識度極高的產業集群。佛山是陶瓷之都,除此以外,佛山下屬的順德,還擁有全球最大的家電企業美的集團(54.650, 0.00, 0.00%)。東莞更不用說,它是全球知名的“世界工廠”。
蘇州是亞太乃至全球電子企業的集聚地,也擁有著名的向新加坡學習而建立的蘇州工業園區。無錫則擁有龐大的紡織和五金產業集群,近幾年是我國人均GDP最高的城市之一。南通的紡織集群也極度發達,早在1899年,我國近代著名企業家張謇就在家鄉南通創辦了大生紗廠。
可以說,制造業集群和城市協作這兩點,是超級地級市崛起的“雙輪”,而且兩者之間互為因果,互為促進。實際上,無論是制造業集群的崛起和城市之間的產業協同或輻射,都主要是市場力量自身發揮作用的結果。
也就是說,超級地級市的崛起更多是基于一種來自民間的、平等的橫向協同和資源共享,而非基于自上而下的垂直賦權或者資源傾斜。
也正因如此,萬億俱樂部中的那些行政能級最低的地級市的崛起之路,或許最值得我們去觀察和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