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國最知名的女鬼娜娜女鬼娜娜（Mae Nak或Nang Nak），關於她的追愛鬼故事拍成電影，我看過三個不同版本，權(quán)電影的演除了自己愛看電影，利談另外就是泰國想了解一則鄉(xiāng)野怪談，何以從1959年不斷翻拍至今，鬼妻票房始終開出紅盤，形象可見「娜娜」在泰國流行文化中的女鬼娜娜不朽地位。

就連在現(xiàn)實生活裡，追愛泰國首都曼谷竟然有一座祭拜娜娜的權(quán)電影的演陰廟，拜求桃花魅力、利談結(jié)婚生子的泰國群眾絡繹不絕；泰國佛牌裡也有一支號稱「女大靈」的鬼妻娜娜牌，據(jù)說配戴能保佑家庭感情和諧、鬼妻幸福不易被破壞。形象

一名女鬼享盡人世風光，女鬼娜娜委實讓人嘖嘖稱奇。可是，世間真的有鬼嗎？

兩千多年前，孔子和學生談過鬼神的看法，結(jié)論被認為是知識分子不信鬼神之說。但宋朝周密在《齊東野語》中表示：「孔子不語怪力亂神，非不語也，蓋有未易語者耳。」意思是孔子不是不談鬼神，而是其中有不容易說明白的地方。

是的。宇宙萬法難以言喻，諸多罣礙不可說不能說，皆因道常無名，就像今天有超音速飛機、5G手機，古人如何體會了解？至於「未曾生我誰是我？合眼朦朧又是誰？」這種大哉問，答案依然撲朔迷離，因此自古至今，世界各國都有鬼故事的傳聞，信不信就由你了。

先來了解娜娜的鬼故事是什麼？

傳說在曼谷帕卡農(nóng)（Phra Khanong）河岸的一個鄉(xiāng)村，一名男子麥克（Mac）被徵召入伍參加戰(zhàn)爭，當他在戰(zhàn)場上搏鬥時，他懷孕的妻子娜娜在家難產(chǎn)，母親胎兒不幸雙亡。等到戰(zhàn)爭結(jié)束，僥倖生還的麥克返來，看見娜娜抱著嬰兒倚門相迎，夫妻團圓重聚，又過起快樂的小日子。

但是，知道實情的朋友和村民試圖警告麥克，百般要他離開娜娜，都遭到娜娜反弒，最後麥克看清了真相，逃到寺廟躲避鬼妻糾纏，打不過娜娜的村民，也求助法師高僧介入，經(jīng)過一番鬥法度化，娜娜終被收服，揮淚告別丈夫，隨著高僧修行贖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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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故事形成的時間，估計最少在120年前，也有說是在泰皇拉瑪四世統(tǒng)治期間。那來看看拉瑪四世的時代，他雖接受西方潮流和知識，但在改善婦女權(quán)利方面，僅有禁止出售妻子以償還債務諸如此類的改革，可以想見當時泰國女性的處境。

雖然拉瑪四世被稱讚有世界觀，但他並沒有放棄泰國的傳統(tǒng)文化。拉瑪四世當過27年的僧侶，還俗之後有35位王妃、82名子女。他雇請的英國家教安娜，幾次差點被趕走，因為安娜不遵守男女不得平起平坐這類規(guī)矩；安娜後來寫下在王宮六年經(jīng)歷的回憶錄《The English Governess at the Siamese Court》，她眼中看到的拉瑪四世是一個大男人主義者。

提出這些是為了說明在當時的情況下，娜娜的鬼故事自然十分老套，隱藏雙重道德標準和性別歧視，你看那溫良美麗的娜娜，至死不渝忠貞守候，做了鬼仍然日夜服侍她的男人；可是當男人知道真相，秒變懦夫絕情忘義，娜娜激烈反抗便是悖理違情，要受到嚴懲。娜娜就在以男性為權(quán)威中心的社會，生與死都不出以夫為天的禮教束縛。

娜娜電影在1999年之前，不斷重述的基調(diào)就是這種套路，造成外界對泰國女性的刻板印象。事實上，泰國雖然在1977年的憲法裡，要求女性必須享有平等的權(quán)利和保護，但這些官樣文章並沒有扭轉(zhuǎn)社會對女性的歧視，包括直到20世紀90年代，女性議員在國會出席還必須穿裙子。

1999年的電影《幽魂娜娜/鬼妻》（Nang Nak）雖然沿用老梗，卻開始鋪陳娜娜的心路歷程，形同給予娜娜傳遞心聲的機會，讓觀眾看見施加在娜娜身上的精神暴力，以及造成她隱忍的痛苦與委屈，結(jié)果引起廣大的共鳴。

原來故事介紹娜娜本是頭目女兒，拒絕門當戶對的媒妁婚姻，跟著窮小子麥克私奔到帕卡農(nóng)生活，卻一直遭到當?shù)卮迕竦睦渎渑艛D。用現(xiàn)代話語來說，就是被霸凌。

村民的性格缺陷相當寫實，對照人類社會的現(xiàn)實法則裡，到處都有充滿歧視的排外，再加上大欺小、強欺弱，原始獸性的弱肉強食從來沒有消失，只是在不同時代以不同方式顯現(xiàn)，從奴隸到霸凌的行徑背後，都是人性陰暗面的擴張。

可是，當娜娜從綿羊變成了獅子，向村民展開報復，一個弱者怎麼可以顛覆強者世界？女人尚且要順從男人，女鬼更不得有反抗自衛(wèi)的權(quán)益。同樣的，白娘子再怎麼為愛人許仙翻江倒海，最終也要被法海和尚鎮(zhèn)壓在雷峰塔下。因為，誰說女人可以亂來？

這類故事有一個共通點，就是受譴責和懲罰的永遠都是女性，她們被描寫成以妖魔鬼怪的身貌迷惑男人，對男人造成危害，因此除魔降妖的大師，個個是代天行道。但在今日來看，其中不啻反映了封建時代封殺女性自主的形象，還包括父權(quán)利用宗教箝制女性爭取權(quán)力的釋放。

最可議的編派是，女鬼會危害男人？

佛教《長阿含經(jīng)》中說：「佛告比丘，一切人民所居舍宅，皆有鬼神，無有空者。一切街巷四衢道中，屠兒市肆及丘冢間，皆有鬼神，無有空者。」意思是人的身邊都是鬼，所以人和鬼要好好相處，人不做暗昧事，何必怕鬼？人若怕鬼，當積德行善，則鬼便敬而護之。

既然人鬼可以和平共生，最好還能互敬互愛，回頭看麥克跟娜娜甜蜜溫存，麥克並沒有精盡人亡，夫妻名正言順相親相愛，招誰惹誰礙誰害誰了？貧賤夫妻相濡以沫的卑微心願，為什麼非要有人以「人鬼殊途」從中破壞迫使分離？是怎樣的心態(tài)作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