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要寫詩呢?”這是泥土景淑貞時常會思考的問題。她生活在河南省方城縣一個偏僻小山村,寫礫中除了經營小賣部,詩沙還種幾畝莊稼。開花因為喜歡文學,大眾田間勞作之余,寫作向萬沒事就寫詩寫散文。讓詩她把對生活的歌走點滴觀察,把一草一木、家燈一磚一瓦都鋪展成文字。泥土
“在這個有些閉塞的寫礫中山村里,寫詩是詩沙我一個人的事,從來都是開花自己寫、自己讀。大眾”直到有一天,寫作向萬一位大爺興沖沖跑過來說,在微信公眾號看過她的詩。她趕快問是哪首?大爺說就是那首《五月》,然后大聲背起來:“張灣村的麥子熟了,而收割機/還沒有來,不可能有/比這更讓人焦急的等待了。”那時她恍然大悟,寫詩就是在寫自己的生活、寫我們共有的生活。
在日前由詩刊社、湖南省作協舉辦的新大眾詩會上,景淑貞向大家自信地講述著自己的寫詩經歷。她用十個字總結這段過程:“泥土里寫詩,沙礫中開花。”以后有條件的話,她還想成立一個“鄉村詩社”,讓更多村民加入到詩歌創作中來。
溫馨是四川攀鋼集團的一名焊工,每天與轟鳴的機器、忙碌的工人作伴??粗鴻C器運轉、火花四濺,她總能得到不一樣的樂趣,捕捉到平凡生活的詩意。在《他說他明天退休就不來上班了》中,她寫一位退休工人,“他撫摸著陳舊的扶手/目光慈愛得像望著一位久別的老友”;看到焊工內衣,這樣寫道,“身體內部,有大海奔涌/天空湛藍/外面,有焊花飛濺/陽光炙烤”。
“我的詩是真實的,是從心底流淌出來的,都是我的親身體驗,寫詩改變了我的精神狀態,也成就了我對平凡事物的追問。寫詩是我生活工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?!睖剀案锌卣f,正是有了詩歌,再苦再累我都沒有抱怨過,我相信風雨過后一定有彩虹。
把筆尖扎進土壤,詩句便有了泥土的芳香,有了滋潤人心的力量。近幾年來,穿梭在城市街巷的外賣員、奔波于樓宇之間的快遞員、匍匐于礦井管道的工人、俯身勞作于田野鄉間的農民……他們用沾滿生活煙火氣的筆觸,書寫著生活中的喜怒哀樂,裝點著普通人的精神苗圃。而這些素人寫作,也成為新大眾文藝平實而生動的實踐。
湖南湘潭的基層詩人周敏讀過很多素人作品?!八麄円贿厼樯嫳疾?,一邊為夢想耕耘;他們腳踏泥土,頭頂星光;他們左手粗糙,右手溫情;他們邊跑邊唱,且行且歌。他們就像生活的兩個面,有痛苦有歡笑,有茫然有暢想,有寂寂黑夜也有滿天星光,有庸碌日常更有詩與遠方?!痹谒磥?,大家來自不同的行業,不同的領域,寫自己的生活,寫自己的領悟,也寫身邊的人,這既是為我們自己發聲,也是為大家所從事的行業代言。
“新大眾文藝,在我看來就是大眾寫、寫大眾?!焙蠆涞资凶骷覅f會秘書長易敏認為,大眾寫,即創作不再是專業的代名詞,讓不同身份、不同角色的“大眾”有了言說自身的機會;寫大眾,即寫作對象聚焦黎民百姓,聚焦生活第一現場,聚焦內心最直接的怦怦心跳,讓那些被忽略的角落,也能通過文字得以“被看見”。
“‘在場’是所有基層詩人的寫作基石或者說命脈?!眮碜院匣ㄔ脑娙肆簳猩砀惺艿?,“在場的寫作”讓新大眾文藝群體的作品具有鮮明的特征和強勁的生命力,“文學就是要走向人性的深處,要有光明、純善,要有對人世間的深切觀照”。
外賣員王計兵常常被人冠以“外賣詩人”的名號。他在現場解釋說:“送外賣送了7個年頭,而寫作已進行了37年。”每次回想自己的寫作經歷,他腦中總會浮現那句話:“文學是落在我生命空地上的一場大雪,不能改變我的生活,卻會讓我的生命因此更加精彩?!?/p>
王計兵希望更多的人愛上文學,讓文學更多地回歸大眾,“這是一件特別有意義也特別幸福的事情。我常常設想這樣一種畫面:越來越多的普通人,一面經歷著每日的柴米油鹽,一面熱愛著詩詞歌賦,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畫面。當詩詞歌賦等同于柴米油鹽,一起融入我們的日常生活,就會極大地增加日子里的幸福感,讓生活變得快樂而有趣”。
“真正的詩歌始終與大眾同頻共振。”詩刊社主編李少君表示,要打破圈子化、小眾化的封閉狀態,讓詩歌從象牙塔走向街頭的煙火人間,從晦澀回歸清澈,從個人的自言自語變為共情的深情吟唱。我們期待聽到方言的抒情、田野上的吶喊,甚至工地腳手架上的節拍聲,在新大眾文藝背景下,詩歌創作可以是“人人可詩,詩為人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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