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,禍害喝掉通城里有個百年的鄉里老酒坊,叫“泰瑞坊”,缸烈東家叫趙德順。酒被趙德順自幼隨著父親學藝,中年后自制了一種美酒,名為“迎風醉”,遠近聞名。
這天一大早,通城知縣張大人就親自登門來買迎風醉了。張大人一張口就要二十壇。趙德順忙解釋說:“張大人,迎風醉一年產量也就百來壇,還沒出貨就有人定走了,小人實在拿不出來。要不,您拿點別的酒?”
張大人很生氣,說:“別的酒還需要我親自上門嗎?怎么著,我這面子值不了二十壇酒?”
說到最后,趙德順只答應擠五壇出來。張大人顯然并不滿意,冷著臉走了。看著他的背影,趙德順心里打了個哆嗦,知道自己是把他得罪了。
半個月后的一天,趙德順的獨子趙青突然被官府抓去了,原來是趙青賭錢輸了,一怒之下竟砸了別人的場子。開賭場的人就把他打了一頓送官府了。
趙德順英明一世,卻對這個兒子束手無策。趙青自幼頑劣,不服管教,長大后游手好閑,連家里的釀酒手藝也懶得學。趙德順無奈,只能把每年出的一半迎風醉給藏在酒窖中,想著日后自己死了,這些酒也可以供他混個溫飽。沒想到老父一片苦心,他卻絲毫不知。
眼下,為了兒子的性命,也只能用酒去收買張大人了。他進了后院的酒窖,搬起一壇酒,卻大吃一驚,原來酒壇竟是空的!他連忙察看其他的酒壇,發現滿滿一酒窖中竟只有三壇酒了。他絕望的仰天長嘆,這是老天要絕他的路啊!
半晌,他一咬牙,起身去藥店買了幾兩砒霜,回來后將藥下在了酒中。不管是誰偷的酒,既然你不讓我活,我也不讓你活。
下了藥后,他蹲在一堆酒壇的后面察看。不知過了多久,就在他幾乎要睡著的時候,忽然有動靜了。他從壇子間的空隙中看過去,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四處尋找著酒壇,發現都是空的后很是沮喪,終于,讓他發現了那三壇酒,他大喜過望,拿起來就要往嘴里喝。
趙德順突然后悔了,人家只是偷你的酒喝,怎么能害死人家呢。他大叫一聲:“等等。”
那白衣男人吃了一驚,瞬間化作一股青煙,青煙過后,竟是一條數丈之長的巨蛇,對著他吐著信子。
“酒里有毒。”趙德順這才知道對方竟是蛇精,雖然害怕,但仍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。那蛇精似乎松了口氣,又恢復成人形,帶著歉意地說:“這事說起來錯在我,不過你的酒也太香了,對不住啊。”
“唉,我不怪你,那張大人貪婪成性,就是把這些酒全都給他,他喝完了還是會叫我拿。我一個老頭子又能做得了多少酒?”
“你兒子怎么不和你一起做酒?”
趙德順又把趙青的事說了一遍。蛇精搖頭說:“養不教,父之過,他能有今日,跟你過去的溺愛是分不開的。這樣吧,我喝了你的酒,就幫你解決這麻煩吧。”
夜里,趙德順忐忑不安地坐在家里等著,午夜時分,房門一響,蛇精一只手提著趙青回來了。趙德順忙問:“張大人同意放他了?”
“張大人在我肚子里。”蛇精拍拍肚子,又把趙青平放在桌上,從嘴巴里拿出一獠牙,朝著趙青刺去。趙德順膽戰心驚,忙說:“不可,我……”
“我不是殺他。”蛇精手里的獠牙像是刀一樣刺進趙青的身體里,順手一挑,挑出一根黑色的細筋,他像是抽蝦線一般將細筋抽出來。這細盤三尺來長,離身的時候還躍躍欲試的,很快就蔫了下去。“這是忤逆筋,一般不肖子孫身上都有,抽出來了也就好了。”蛇精解釋說。
蛇精將忤逆筋收好,沖趙青吹了口氣。趙青醒來,突然淚如雨下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說:“爹,孩兒剛才做了個夢,夢見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,實在是羞愧難當,對不起!”
趙德順又驚又喜,忙要去感謝蛇精,一看,卻哪里還有人。這時才想起來,自己竟然忘記問他叫什么名了。
從此,父子二人安心釀酒,迎風醉的產量多了很多。比起收入的增加,趙德順更欣慰的是趙青的改變,他請人雕了一尊人面蛇身的像供了起來。這貪杯的蛇精應該不是什么正神,可是卻真正地改變了他們父子的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