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鄭秀妍(Jessica Jung)
我看著康基娜往嘴裡塞了一塊蛋捲,小說選摘辣醬一路流過她的身為生交生下巴時。她狠狠咬著嘴裡的練習(xí)食物,我?guī)缀蹩梢月牭綗o骨雞爪在她嘴裡斷掉的男朋聲音。她用一口燒酒將它沖下喉嚨,友等於毀然後用手背擦了擦嘴。自己坐在對面的小說選摘兩個朋友試著阻止她,但她拍開她們的身為生交生手。我無法置信,練習(xí)但那絕對是男朋她。
「他是友等於毀???」傑森的聲音漸弱,他臉上的自己表情和我的如出一轍。
就在那一刻,小說選摘基娜轉(zhuǎn)過頭來,身為生交生直直看向我。練習(xí)或者說,看穿了我──她被燒酒模糊的視線似乎無法聚焦在身邊的任何東西上。她的其中一個朋友試圖把酒瓶從她手中搶走,但她啐道:「這是我的!妳不準(zhǔn)拿!」她的眼神瘋狂,掃視著四周,然後落在傑森身上。她站起身,酒瓶噹的一聲從她手中掉落,她的視線晃回我身上,並像隻喝醉的老虎般朝我們搖搖晃晃地走來。
「妳。」她伸出一隻手指指著我,聲音含糊不清。「我認(rèn)識妳,金瑞秋。妳看起來像在約會呢。我不是警告過妳不要約會嗎?」
她用大拇指朝著傑森的方向比劃了一下。他困惑地?fù)P起眉毛,眼神來回看著我和基娜。我無話可說,所以我只做了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動作──拉出一張椅子。
「請坐下吧。」我說。「妳還好嗎?最近??新聞很多。」
她大笑一聲。「喔拜託,不要在那邊假惺惺了。我知道,你們都知道我被『DB娛樂』踢出去了。全世界都他媽知道了。或者,不,我很抱歉。」她跌坐在椅子上,翹起腳,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,但她很快調(diào)整好坐姿,然後露出寬闊的微笑。「是我『選擇不要續(xù)約』的。」她在空中做了一個上下引號的手勢。「這是他們告訴大家的故事,對不對?」
我皺起眉。「妳說這是他們說的故事?」
「拜託,瑞秋。」基娜說著,笑容從她臉上褪去。「所有人裡面,就應(yīng)該數(shù)妳最了解這個圈子有多雙標(biāo)。DB控制了我們的人生,然後突然間,他們說我沒辦法承受這種生活方式?我穿的衣服、說的話、做的所有事,全都是他們要求的!這些鬼東西──」她亮出她的指甲,聲音揚了起來。「──那些貴的要死的衣服、那些妝容、所有的產(chǎn)品線,全都是因為DB要把我變成他們想要的人,讓我成為大眾的消費品。而他們說我有公主病?」
她把椅子朝我這裡挪過來,距離近得足以讓我聞到她嘴裡的燒酒味。「聽著,瑞秋。想清楚妳在淌什麼渾水。只要簽了那張合約,妳就是把十年的人生交給了魔鬼──」「等等,我以為藝人合約都只有七年?那不是法律規(guī)定的嗎?」
基娜瞪大眼睛,嘴角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。「喔,天真的孩子。在法律面前,妳覺得DB沒有辦法繞道嗎?在瑞士的某一間銀行,某一個祕密保險箱裡,收著一堆他們逼我和其他『千日菊』的團員簽的三年延長合約,在我們簽下七年約時同時簽訂的。當(dāng)然押的是未來的日期,所以在法院上他們才站得住腳。」她的雙眼定在我身上,她酒後的怒火現(xiàn)在摻雜了一點同情在其中。
「沒有人告訴過妳嗎?這些榮耀、這些名氣?這都是唱片公司為他們打造的幻覺。那些高層們一手操作的。而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,把妳塑造成一個不負(fù)責(zé)任、難搞又過氣的女藝人,好讓其他公司連靠近妳都不願意,遑論簽約。」她笑了起來,但聲音聽起來幾乎像是啜泣。「他們會把妳給毀掉,然後搞得像是妳自毀身價。看看我,我的職業(yè)生涯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」
「但是為什麼?」我說。我試著理解她所說的話,卻只覺得一陣頭暈。「他們?yōu)槭颤N要這樣對妳?」
「我是怎麼跟妳說的,瑞秋?」基娜把一根牙籤戳進我們的辣炒年糕裡,直視著我眼睛。「作為歌手,交男朋友太危險了。」
我的心一沉。「和妳在濟州島的那個男生?宋奎旻?」
她點點頭,聲音變得溫柔。「偉大的宋奎旻。他的七年約跑完的時候,他回去和他們交涉,簽了更好的合約,拿了更多的錢。他以為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。他說他要帶我來一趟『祕密之旅』,好談?wù)勎覀兊氖隆_€真是個好祕密啊,是不是?什麼地方不去,偏要去全國首屈一指的蜜月天堂?然後??嗯哼。祕密曝光了。DB撇得一乾二淨(jìng),他也是。」她顫抖地深吸一口氣,我則思索著她的話。
「你是說??等等。妳是說他跟妳分手了?」
基娜用雙手摀住臉。然後她發(fā)出一聲尖叫,拳頭重重槌在年糕的盤子上,辣醬四處飛濺,我的臉也無法倖免。
「他當(dāng)然跟我分手了!這類故事只會有一種結(jié)局。我們交男朋友,讓他們毀了我們的人生,然後他們可以全身而退,沒有人說三道四。你覺得妳的唱片公司會在乎他跟誰交往嗎?干他們屁事。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規(guī)則,我們則是另一套。DB口口聲聲說我們是一個家族。但他們根本不在乎。他們不在乎我,或是妳,或是任何人。他們只在乎能不能把我們變成完美的賺錢機器,幫他們賺進大把鈔票。但叫DB去吃屎吧。魯先生、朱先生、所有人。叫他們?nèi)ニ溃∥抑赖牡z密可是足以把歌壇整個毀掉!」
基娜的朋友們出現(xiàn)在她身側(cè),一人抓住她的一隻手臂,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。
「基娜,親愛的,我們該走了。」其中一人說道。
當(dāng)她們把她帶出餐車時,基娜再度回頭看著我,大聲喊道:「小心朱先生,瑞秋!不要和他或他的寶貝女兒扯上更多關(guān)係。妳聽到了嗎?」
她消失在帳篷外,聲音被黑夜給吞噬。直到此時,我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