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園市議員王浩宇被罷免成功，萬票萬票有人認為這是倒宇的盲點國民黨對綠營的逆襲，透過罷免制度的合不合理設計來進行不成比例的政治動作，對藍營來說這是反思複數一場廉價的勝利，動員同選區黨籍議員的現行選區支持者，加以集結去罷免複數選區的罷免單一議員；也有一說表示「不務正業」的「全國不分區議員」必須謹守本份，應當做好代議士的制度職責，尊重選民授權的萬票萬票意義，而不是倒宇的盲點妄議選區外的公共事務，民眾擁有「收回權力」的合不合理權力。

確實，反思複數兩種論點都是現行選區客觀存在，但同時也呈現主觀的罷免偏頗，民主選舉本來就存在現實的制度政治計算，以及社會大眾對於民意代表的萬票萬票想像與期許，因此，王浩宇的罷免結果，可以說是臺灣政黨政治的新發展，未來也會是「非選舉年」的熱門議題，一來進行動員為了下一場大選的練兵暖身，二來作為連結各項公共議題的節點。

罷免縣市長跟議員有差，原因就在選制

「成者為王，敗者為寇」，道盡了所有政治制度的現實面，這無論是民主和威權都是如此，差別只是民主政體透過選票來決定，威權體制則可能有革命流血的風險。

從政治權力的取得來看，一個成熟的國家與社會必須有制度的設計與運行，當然，每個國家的政治制度不同，更遑論使用的選舉制度也會不一樣；就臺灣去年年中進行高雄市長罷免投票，以及今年初的地方議員罷免案來說，都是經過合法的提案、連署過程，並經由選民投票後來決定罷免案的結果，毫無疑問的是具「合法性」且符合民主要件的選舉投票。

不過，「地方首長」和「地方議員」的參政意義不同，以及選舉產出方式也天差地別，就連罷免後的缺位遞補規定也完全不一樣，這凸顯出「同樣是罷免」卻有「不同政治意涵」的特性，這是值得關注的面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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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灣地方首長是「單一選區」制，也就是在一定範圍的選區內選出一位候選人，獲得相對多數的選票即可當選，無須考量其他競爭者的票數與比例，這樣的選制也同樣適用於2008年後的立法委員選舉。相對的，臺灣的地方民意代表則採取「複數選區相對多數決（SNTV）」，也就是一個選區內可以選出多個民意代表，而選民只能擁有一票投給一個候選人，選舉結果依照該選區的應選名額，依得票高低決定是否當選，包括原住民立法委員、六個直轄市議員、16縣市議員及鄉鎮市區民代表等都是採用此選制。

簡單來說，在SNTV的制度下，候選人不需要獲得絕對多數即可當選，無論票數獲得多少，只要能名列在當選名額之中即可當選，每個民意代表的得票率可能不同，會有少數當選的狀況，讓不同的社會利益團體有參政的機會與意義。

複數選區下多數席次罷免少數當選的荒謬

然而，在SNTV的選制下，罷免的制度卻一體適用單一選區制度的設計，換言之，贊成票只要超過選區內選民的「四分之一」便可通過罷免，而許多縣市議員當選的得票率多落在5%-15%之間，這不但是因為代表性的差異，也是因為選制的結構性使然，然而用25%去否定當初的民意基礎，放在SNTV的制度下就有相當值得討論的空間。

如果要通過一位地方議員的罷免，集結當地的其他當選議員便可以動員可觀的票數，這樣的結果會導致的是以「多數席次」來否決「少數當選」的謬誤，而且罷免後的席次依照《地方制度法》規定選區缺額未達二分之一以上，將不會遞補或補選，這也完全抹滅了特殊社會代表在議會的生存機會，同時也讓許多小黨在不公平的政治競爭場域中面臨「被剃除」的風險，別忘了王浩宇兩次當選的黨籍都是「綠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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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平而論，前高雄市長韓國瑜去年被罷免成功，在單一選區中罷免方與被罷免方都有相同的權利，可以動員各自的政治能力來進行選票的對決。

但是，若是地方議員則恐怕不是如此，當有意操作者若選擇這樣的軟柿子進行政治報復，「全國不分區」說來好似有道理，但這也是全國普遍看到的狀況，如果同樣用這樣的標準作為罷免的理由，而不是從「該職位該有的表現」去檢視，具地方組織動員優勢的政黨一再操作地方議員罷免，社會少數團體的代表機會因而受到挑戰，罷免有其合法性卻同時衍生正當性的問題。

當然，依據現行制度，王浩宇必須接受也要自我檢討為何成為眾矢之的，只是回到制度面來看，複數選區的地方選舉制度，這樣的罷免成就的是為了政治鬥爭或作嫁成政客運作權力的祭品？抑或產生傷害地方少數利益的結果？甚至因不得補選或遞補而讓地方選區因而喪失席次數？這恐怕需要加以省思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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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：丁肇九
核稿編輯：翁世航